十三年前,文字狱!
皇帝龙目骤然凝重,朝野雅雀无声,死一般的寂静。
秦姝兮不动声色的望向皇帝。
片刻后,皇帝深沉的脸上闪过一道威严四射的寒芒,“宣。”
冰冷的字眼落下,大殿朱红色的大门敞开,一道如寒霜般挺拔的身影赫然踏进,大红黑袍随风飘动,戾气自生,沉稳有力的脚步在大殿中响起,吸引了一众的眸光。
男人脸上带着黑金铁甲面具,深邃的眸光从众人脸上扫过,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,最终落到秦姝兮的身上。
担忧一闪而过。
他的身后,还跟着一道颤颤巍巍的身影,正是姜成岭。
北盛澈的目光落到姜成岭的身上时,骤然拧紧,心底蓦然发沉。
皇帝看着北慕宸踏入,心口莫名腾起一股亲近与熟悉感,来者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息,竟让他一时恍惚,仿佛在哪里见过。
朝臣们相视一眼,此人敢提文字狱的事,怕又是个不要命的。
可此人虽然穿着寻常,但气度不凡,并不像寻常人。
朝臣们一时也没敢多言,秦雍颤巍巍的端详着,同时担心着秦姝兮。
原本押着秦姝兮的侍卫见气氛不对,将秦姝兮带到一侧看护。
秦姝兮看着北慕宸,眼底划过一抹深意和笑意。
还真是他。
如果是他来,那他今日岂不是要正式恢复身份了?
秦姝兮沉思间,北慕宸不紧不慢的朝皇帝行礼。
“参见皇上,草民斗胆前来面圣,是有关于十三年前的事情,想要禀报,事关中宫,不得已只能惊扰圣上。”
皇帝凝眸冷视,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,心头说不出来的感觉,明明他这般胆大妄为,可他竟生出耐心,没有打断。
“说!”
皇帝音落,北慕宸的眸光便冷戾扫过姜成岭,姜成岭骤然一个激灵朝着皇帝跪拜下去,哆哆嗦嗦起来,半晌才开始猛地磕头道。
“皇上恕罪,小人、小人要控告皇后!”
姜成岭声音一出,朝中之人,闻声色变,北盛澈更是脸色大变!
皇帝亦是沉了脸,“混账,你控告中宫,可有证据?”
姜成岭咬了咬牙,又暗自扶了下袖下几乎要被缴断的手指,像是发了狠,跪着上前几步。
“皇上明鉴,草民姜成岭,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亲戚,十三年前,皇后娘娘命小人找到墨棠居士陈梓岷,让他模仿当朝太师宋崎的字迹,写了一些居心不良的诗词,借此嫁祸宋太师,后来一度引起文字狱风波。”
“此事之后,皇后娘娘又派人将陈梓岷杀害,并命小人隐姓埋名,一藏就是十几年。”
姜成岭话音落下,北盛澈神色骤变,连忙上前道:“不可能,绝无此事!父皇,儿臣清楚母后的为人,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!”
“这个人来历不明,就这么随随便便指摘母后,定是居心不良!”
北盛澈疾言厉色,但袖下的手却已紧紧扣住,如潭的眸底藏着滔天的怒火。
这个姜成岭,竟然会倒戈!
秦姝兮心下冷笑,她就知道,北盛澈定会这般托词。
她朝北慕宸望过去。
谁知,北慕宸恰好也在看她,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,男人的眸底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安抚之意。
下一刻,北慕宸就像早就预料到一般,上前对皇帝道:“皇上,草民斗胆觐见,自然也是带了证据来,皇后娘娘深居后宫,不仅危害后妃,更将手伸向朝廷多年……”
“一派胡言!”
北慕宸话音方落,大手刚要从袖中拿证据,大殿之后,忽然扬起一道高傲尖锐的嗓音——
竟是皇后!
众人寻声望去,只见头戴凤冠,一身金色华服的中年女子突然出现,雍容华贵的脸上,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犀利之感。
“本宫倒要看看,是谁在污蔑本宫!”
皇后抬步踏入,金簪凤衣,殷红的唇瓣挑起凌厉的弧度,冷艳的气场霎时震慑大殿。
百官目色一凝,立时朝拜下去,秦姝兮和北慕宸不约而同,神色骤变,惊愕不已。
皇后?!
她病得那样重,是怎么突然好起来的,而且这娇艳的面容,丝毫不像是大病初愈!
这怎么可能!
北盛澈反应极快,绛紫色的华贵衣袍一掀,就俯身拜了下去,“母后万安,母后方才朝中有人污蔑您指使十三年前文字狱之事,儿臣正在对峙。”
皇后朝皇帝行了礼,旋即目色犀利道:“呵,本宫倒是不知道,十三年前的事,和本宫有什么关系?”
皇帝审视着,龙目腾起一道冷芒,如刀一样划过,“皇后可认得地上之人?”
皇后眸光落到姜成岭身上冷冷一撇,处变不惊的沉吟道:“回皇上,臣妾认得,他是臣妾的亲信,已经多年未见。”
说着,皇后略有诧异的朝姜成岭看去,凤眸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嘲讽
“姜成岭,本宫多年未见你,怎么成了这番模样,可是有人威逼利诱你,若是有人为难于你,大可说出来,本宫看为你做主。”
秦姝兮闻言,心头一阵发沉。
现在的皇后和曾经判若两人,而且皇后明明被她施针诊治后瘫痪了,怎么短短数日,就已经行动自如了,这怎么可能?
秦姝兮正凝神,忽听姜成岭深吸口气,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,再次朝皇帝磕头,骤然说道——
“皇上、皇后娘娘,求您们为小的做主啊,这一切,都是誉王妃指使小的干的!其实都是誉王妃蓄意不轨,她这么做,都是为了扰乱朝局,扶持十一皇子上位!”
姜成岭话音一落,百官神色骤变!
秦姝兮猝不及防,僵在当场——